陆祁蒙握着她肩头的手,慢慢松开了。
蒋秋仪要是哭他闹他也就罢了,偏偏是这种波澜不惊的语调。她抬头看着他,神情让他心脏一阵刺痛。
“你也不用说了,说来说去都是那些陈词滥调。军人天职,身已许国,我听也听厌烦了。咱们就像现在这样,偶尔见一面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
她没有想和冼青鸿比,她也比不了。她是那种最旧派的女孩,指腹为婚,青梅竹马,平生只做过一件荒唐事,就是离开故乡,千里迢迢找一个认定的人。
执拗得很哪。
陆祁蒙定定地看了她一会,眼神似海汹涌。
最后,他将帽子摘下来。
他说:“秋仪,是我配不起你。”
那天过后,陆祁蒙消失了很长时间。
他经常做这种事。十八岁那年,一二八事变,他留下一封信就和几个兄长跑去上海参加抗议游行。十九岁,自作主张退了学,去陆军讲武堂当兵,考核完了才告知家里。
气温低了,天黑得早了,银杏叶子落在地上,都腐烂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