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”特·苏拉先生对男爵夫人说,一边等太热的汤冷却,一边想把他的叙述弄得曲折些。“有一天,驿车把一个巴黎人送进这里的国家旅馆,他看了几处房子,拣定石梯街上迦拉小姐那所屋子的二层楼。随后这外乡人径奔市政府,把实际住址和行使公权的住址备了案。接着他提出合格的证件在法院律师表上注了册,到他的新同僚那里,法院的僚属那里,推事那里,一切司法界人士那里,投了名片,上面印着:亚尔培·萨伐龙。”
“萨伐龙这个姓是出名的,”深通贵族徽章学的洛萨莉说。“萨伐龙·特·萨伐吕司这一族是比利时最老最贵最富的世家之一。”
“他是法国人而且是南方人,”阿曼台·特·苏拉接着说。“如果他要袭用萨伐龙·特·萨伐吕司的盾徽,他必得在上面加一条横线。在比利时勃拉防州现在只有一位萨伐吕司小姐,一个遗产甚富的待字的闺女。”
“横线其实是私生子的标识,”特·华德维小姐又接上来说,”但一个特·萨伐吕司伯爵的私生子依旧是贵族。”
“够了,洛萨莉!”男爵夫人说。
“您要她懂得盾徽学,”男爵插嘴道,“她的确很懂呀!”
“讲下去罢,阿曼台。”
“您懂得在一个样样分门别类,确切肯定,整理就绪,编号入册,象勃尚松这样的城里,亚尔培·萨伐龙毫无困难地被我们的那些律师接受了。各人只说:哦,一个全不知道勃尚松的可怜虫。哪个糊涂蛋劝他上这儿来的?他想来干什么?不亲自去拜会法官而光是投一张名片,真是大错特错!所以过了三天,再也不提萨伐龙。他雇用了故迦拉先生的贴身男仆,略知烹调的奚洛末做当差。谁也没见过或会过亚尔培·萨伐龙,所以更容易把他忘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