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平诰悚然无声。
戚炳靖拢起衣襟:“我在西境边军凡三年,大小战有十数场,从未被敌所伤。我身上的伤,皆拜父兄所赐。长兄杀我,是嫉我妒我,夺了我的命,便没人能同他争储。父皇杀我,是再三权衡之下的不得不杀。我不杀人,何来活路,郑公教我。”
郑平诰嘴唇动了数下,才发出声:“……陛下,为何要杀殿下?”
戚炳靖从袖中取出一物,捏在手里,走近郑平诰。在他眼前,戚炳靖将手中之物徐徐展开——
那是一封许多年前的、边角早已泛黄的军报。军报中,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百个人名。
元烈三十四年夏,七月。
郑平诰看清上面的日期,脸色骤变。
烛光下,戚炳靖的手指向其中的一个姓名,问说:“郑公,识得此人吗?”
那个姓名映着烛光,在郑平诰眼中变得清晰,又变得模糊。郑平诰胸口起伏着,他抬头看向戚炳靖,眼中震荡——